不加掩饰的将溺水与死亡相关联,似乎同时触动了在场两名长官的敏感神经。

    莱森窒息般胸口剧烈起伏一下,望着眼前巨大的修复舱,视野被广阔的水纹占满,很快,莱森瞳仁颤动起来,脸色变得无比难看。

    在这个特殊的修复舱前,他们所有人都犹如站在深深的水下,很难不让人想起什么糟糕的回忆。

    麦洛缓缓垂下了目光,周身弥散的冷气在此刻变得低迷,安静的犹如他已然在为什么人而哀悼。

    单渲假装说出这种话的不是他,回身盯着那些数据,一时也默不作声,以学者这个称谓来说,他着实很年轻,此时单手环胸,另一手抠着下巴,能看出他心绪也起伏不定,直到莱森再次打破了沉默。

    “你的假如是不成立的,”莱森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,他没了火气,反而像是为什么感到极度失望,“他没有过族裔……准确来说,他没有和任何人结契过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可能,”单渲的脾气也噌的就上来了,经过早些年被人嘲笑与发狠的努力,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没有话语权的小研究员,“你怎么能这么说?”

    莱森以讥讽的冷笑代替回答,单渲看他神情,又看看毫不反驳的麦洛,皱起眉:“卓戈少将?”

    麦洛掀起眼帘,暗绿的眸子在此刻黯淡无光。他比莱森要敏锐的多,似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将手背过去,麦洛冰冷的认同了莱森的话:“是的,的确如莱森所说。”

    其他研究员与医疗人员都有些茫然,他们不知道这三个人在谈论什么,但长期的习惯让他们将此当成了关于李欧这个新生暴君的机密资料,赶忙注意力放在别处。

    “这不……”单渲语塞了片刻,显得弱势不少,“不结契的族群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力量?”

    “那你或许是低估了他的力量,”毕竟想起了死去的人,莱森的脸色有些阴沉,“他不愿意和任何人结契,大约是认为没有人配得上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莱森!”麦洛猛然转过目光,微光折射在他的虹膜上,像两把刀刃般割人,“不要胡说!他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,不是,”莱森拉长了语调,惯常的傲慢神色再次出现,“那是为了什么?不希望别人太信任他,太迷恋他,太依赖他吗?!”说到最后,莱森咬牙切齿,他抬起头,灼灼的目光追随着阿斯兰德身边的那个人,对方被抱出修复舱,还没有恢复正常,下面数不清的医疗人员才反应过来,咚咚咚咚的踩着金属阶梯赶上去。

    单渲焦急的看了眼上面舱口处的平台,似乎也想跟上去,但眼下知道的这件事,实在是太出乎意料、太令人震惊了,以往所有资料上都没有提及,那位雷欧大人,竟然与自己的任何一个族裔都没有结契?!

    这怎么可能,那他们之间的关系,究竟是靠什么维系,以至于几十年都是铁板一块?!

    那些族裔,又是怎么能轻易受领袖信息素的驱使,从而发挥出那种恐怖的族群的力量?!

    “不结契的领袖,”莱森的声音很沉,眼神也很沉,“不用承担任何人的死,不会为任何人哀悼,哪怕死的是最‘钟爱’的那一个,他也不会流一滴眼泪。”最后,莱森自嘲的说:“他倒好,每次离开都是干干净净的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谁也没再开口,哪怕是单渲,一时也想起了不少外界形容雷欧对待族裔冷漠无情的报道,但最终,震惊过后的单渲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:

    “……不,暴君级别的精神体对我们所有人仍是个谜,哪怕不结契,领袖暴君与族裔间仍然可能产生深度的联系,在下任何结论之前,都要有证据的支撑。而我,我只相信眼见为实,事实就是他刚才的反应,据我所知,这个情况以前是绝对不存在的,大概率只有这一个可能——他受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