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棠想从他手中夺过酒罐，试了几下没成功，见他也没再喝，便罢了手，挨着他身旁坐下。
顾远念咳了几声，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。
“高二，立刻掉头。”
叶棠赶紧道：“高二，不许掉头，只管往前。”
顾将军的语气虽然并不严厉，但高二知道将军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。他胆战心惊地策着马，手心沁出的汗都快让他握不住缰绳。
尽管如此，他却没有停下。
因为他和公主其实是一样的人，如若此刻换做他是公主，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
叶棠知道顾将军一定会劝她回去，但她好不容易说服高二，怎么会轻易认输。
“这不怪高二，是我命令他这么做的，你若是不高兴，冲我发火就是。”
朔京城的夏夜较凉快，晚风掀起马车帷裳，驱散了白日的热气。他的一缕发丝被风吹着扬起，在空中与她的交错纠缠。
他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，如往常般垂着头沉默。夜色下他的侧颜，她不知看过多少回，只知道如今虽伴在他的身侧，有些东西却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。
他问道：“高二都和你说了什么？”
“你的出发时辰和目的地，仅此而已。”
虽然她说服高二让她跟着顾将军一块走，但高二的嘴还是很严实，除了必要的信息其余都没透露。
不过结合昨夜到今日的所见所闻，叶棠已经有了个猜测。大约便是因为最近前线军情紧张，顾将军却无能为力，心中不大畅快，又因眼伤旧疾发作，所以想换个地方疗养转换心情。
至于顾将军为何要与她断了关系，她仍然想不明白。
或许真如他所说，他们相处不过两月，犹如过眼云烟般转瞬即逝，对她的感情也就淡了罢……
顾远念蜷紧手指，尽量压低语气，有些艰难地开口道：“我让徐逸交代的话，你……”
“你不用再说了。”
她迫不及待地打断他冷淡的话语，实在不想再听他重述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