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锦里,薛珩很快就拿到了兰庭的回信。

    “听说薛兰庭来信了,是不是来诉苦的,给我看看。”锦衣少年郎突兀闯进来,笑嘻嘻地说着话,就要去抽出薛珩手中的信纸,眼眸清亮。

    谁料,薛珩反手压住了信纸,若无其事地撩了他一眼,眉眼间无半点笑痕:“三公子说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欸,”秦怀龄讪讪地收回了手,转身落座后,信口道:“薛兰庭掩护我进京,返回途中受了伤,薛参将定是因此恼了我。”

    秦怀龄是定王的嫡出三子,性情行事素来有些不羁。

    当初他自作主张要潜入盛京,兰庭阻拦不得,只好扮做迁居之人,与秦怀龄作为兄妹掩护他入京,以图避开定王府附近的探子。

    “三公子多虑,卑职不敢迁怒。”薛珩看也没看他,只顾低头将信迅速看了一遍。

    秦怀龄无言以对,他只是看薛兰庭身怀武艺,而且一路入京还算是平安,便没想到过,她回去途中还能遇险。

    当日下了大雨后,他就心觉不好,等他的人到的时候,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,便以为薛兰庭已经平安回归镜州了。

    后来妹妹巴陵郡主火急火燎地来信,他才知道,原来薛兰庭失踪了。

    等薛珩入京后,他明显知道薛兰庭的去向,却一丝口风都不肯透露。

    秦怀龄便想,莫非是自己惹恼了薛珩,自此再不信任他了,索性将薛兰庭藏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轻咳一声,让侍从提进来两坛酒,说:“这两坛秋露白和鹅黄酒,算是我的赔罪,不该让薛兰庭涉险。”

    薛珩这才抬起头,双眸正视他,清淡道:“三公子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秦怀龄也没别的办法了,不道歉,薛珩这里是真过不去。

    薛珩此人,性情强势,据父王所言,他十六岁的时候,带着薛兰庭,颠沛流离到了灵渠府,恰逢当地正在招兵。

    他安置好兰庭后,就去投了军,就投在当朝镇军大将军陆崖的账下。

    彼时,他尚且是个只有三脚猫的功夫的毛头小子,入兵营也不过是为了每月的军饷,能够养活自己和兰庭,仗着生性聪慧,在其间渐渐周旋立足,后被陆崖加以青眼,收为了弟子,颇为倚重。

    可以说,薛珩的一身武功以及横刀刀法,大多承蒙陆崖所授,而杜维生则是他的同门师兄。

    四年后,差点死掉的薛珩,辗转来到了定王府门下,陆崖现在是废太子一派的人,杜维生自然是追随师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