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大宗。
不是大宗师。
……
这些等等,都不是。
这个时候,他只是造化下的生命,是一棵草还是一朵花,是一只蝴蝶还是一只蜜蜂,都无区别。
都不影响他感受造化,享受造化,并陶醉在这造化之中。
深居俯夹城,春去夏犹清。
天意怜幽草,人间重晚晴。
并添高阁迥,微注小窗明。
越鸟巢干后,归飞体更轻。
如一只蝴蝶,如一只蜜蜂,如一只鸟,飞着,在造化中飞着,也在李义山的这首小诗中飞着,许广陵就在这份翩然中,坐于树下,睡了一夜。
随后的日子,就这样度过。
许广陵没有点第四支香,却也没有指挥许同辉配制新的药剂或线香来帮助他的身体。
他就是平静地看着身体内,那死的力量和生的力量,在浴血鏖战。
死的力量远远大于生的力量,除了脊柱的最核心处而外,整个身体,都沦陷了。
死的力量在完全地占据了肢体、脏腑以及气血之后,并没有就此罢休,而是继续地对占据区进行破坏。
一旦放任这种破坏的进行,那就是身体除脊柱之外的完全坏死。
生的力量当然是不允许这种行为漫延和肆虐的,它在守护着脊柱,守护着生命最后的抵抗阵地之外,极艰难极艰难地,把微不足道的生机,像洒水一样地洒向全身。
那完全称不上拯救,更称不上战斗。
那就是在竭尽全力之下,拼死拼命地维持着最后最后的底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