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娘将她领到崔陵跟前,递来盛了合欢酒的半只瓢。

    裴花朝酒量极差,接过那半瓢,只敢小小抿一口,以唇略沾酒浆,那头崔陵甚至滴酒不沾,双手反剪,迟迟不接喜娘递上的半瓢。

    喜娘久劝未果,索X将半瓢凑到崔陵嘴边。

    “起开!”崔陵抬手挥甩,打翻喜娘手上那只半瓢,连带搧中人家头脸。

    观礼的亲戚终于有了动静,七嘴八舌劝道:“大郎,忍耐则个。”

    “快完事了。”

    喜娘摀住挨了打的额角,冷笑道:“奴不过奉命办事,大郎何必动粗?”

    崔陵脸涨成猪肝sE咬牙切齿,裴花朝问向另一位在她身畔服侍的喜娘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那喜娘只是g笑,几乎同时,一阵杂沓靴声由远处度来,听其声势,来人众多。

    崔陵火气一下没了,面sE由紫红转作青白,“他……他他他来了。”

    其他人彷佛都知道怎么回事,齐齐面露惧sE,一哄而散退出青庐,避到院里角落。裴花朝环视身畔,眨眼间,偌大的青庐布棚剩下她和崔陵。

    不多时,来客踩着橐橐靴声,挟带火光进入院落,二十名全副武装的男子打头跨进院子,崔家宾客屏声敛气,眼睁睁观看他们长驱直入。

    那批武人执着火把走到青庐前,不声不响分作两队,分左右两边列开。他们服sE并非正规官兵,行动却秩序井然。在他们夹道的路上,一个魁梧汉子不紧不慢,踱了过来。

    那人身着盔甲,手里执刀,兜鍪头盔下,俊朗五官教火光映照得分外深邃。

    裴花朝乍看那人便觉着面熟,再与他四目交投,但见一双瞳眸湛湛光明,令人莫敢b视。

    “是你?”裴花朝失声道:“饮子店的狂徒!”

    狂徒咧嘴一笑,舒展的眉目匪里匪气,随后他睨向崔陵,“崔陵,还债了。”

    崔陵侧身低眼,全不敢正视那狂徒,嘴皮还起了一阵颤抖,那阵颤抖眨眼波及周身。

    狂徒转身四望,洪亮的嗓子无须高声,言语便回荡院内。

    “诸位,全宝胜都晓得,当年崔陵这鸟汉g搭我情人成J。我东yAn擎海放过话,他撬我墙脚,我夺他妻房。今日,一报还一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