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渊在她柔软的掌中皱了下眉,想起来了:“那个异界鬼修?”

    “他身上的印记。”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,一双清透的眼仿佛要钻进他的内心深处,“你不打算与我说说吗?我可是,一直在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你不提,我也会跟你说的。”善渊握住脸上的那只手,带着她走到座位旁边,讨好似地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,“其实,我对那印记并不是很熟悉,只是很久以前见过一次,所以就记住了。据说,它和一个名为‘收割者’的势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,它出现的地方,他们也一定到过。”

    “收割者?听起来似乎不太好惹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的家乡,他们又被看作是十八层地狱里的勾魂使者,自然是不好惹的。”

    蕖黎扭头看他,脸上笑意融融:“只有这些?”

    他轻叹一声:“我们若是抓住了那个鬼修,就能知道更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很可惜,不是么。”她从他身上站起来,手上忽然一热,叫他抓住了。

    “等我出关,我陪你一起去找。”

    她微微一笑,俯望着他:“你安心闭关吧,你要的东西我准备好就送过去。”

    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大动干戈了。

    蕖黎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浸在温热的泉水之中。散开的墨发在池底铺开,如千丝万线,随水浮沉,她的满心疲乏也在这水里短暂褪去。

    闭上呼吸,她可以在里面待很久。

    “你又为他伤心了。”

    水波震荡,她浮出来,往池壁悠然靠去。脸上沾着的水被她细细擦干,露出的神情像在刻薄地嘲笑谁。

    “说你蠢你还不信,那么拙劣的谎言你都当真了。这就是你信仰的,所谓的爱情?”

    这话本是自蕖黎口中说出来的,可仿佛又不是她说的。神色一变,先前的讥讽不见了,她抬起湿润的双眸,一点点冷意漫出来,唇角似勾非勾:“若不是我授意,你以为,你能占据这具身体?”

    同理,若是她为了那个人愿意相信,谁会在乎谎话有多荒谬。

    另一个声音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蕖黎抻了抻眉心的褶皱,良久,她放下手,换上不属于她的笑:“知道吗,如果不是你我都注定属于这具身体,我早就想离开了。不过是一副破躯壳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