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静妤诘难,薛芳苓反倒不脸红了,理直气壮地道:“这不是堂姐给我出的主意么?若非你介绍,我哪知道顾大公子是谁?”

    薛静妤被堵住了话,气得把桌子一拍:“那你也不能为了男人,就把堂姐给忘了!你既然搭上了顾大公子,为何不叫他派人去救我?”

    她自己犯了错,却不知悔改,光想着让别人去救?顾元朗能救她吗?不额外揍她一顿就算好的。薛芳苓觉得自己的这位堂姐,精神上,思想上,已经有些扭曲了。

    她到底经历过什么?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薛芳苓百思不得其解,委婉问道:“堂姐,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性子,如今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变得这般泼辣,活似个泼妇?”薛静妤看着她,冷笑连连,“任谁抛头露面的活计做多了,就成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之前她要哄着薛芳苓给顾衡治病,把开医馆说得千百般好,如今不用再哄,就懒得再掩饰了。

    开了医馆,抛头露面,便会变成泼妇?可叶雨潇好像没这样啊?薛芳苓疑惑着,没有再问,只道:“堂姐,你在此处歇着,我还有事,得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就要走?你要去哪?”薛静妤的声音尖锐起来,“你急着去会情郎?”

    “堂姐!”薛芳苓又急又臊,“你自己建议我跟顾大公子好,而今却又阴阳怪气?”

    她给她建议,不等于不会嫉妒,这是两码事。

    想想她为了欧阳晟,百般坎坷,落得如今这般田地;薛芳苓的家世跟她比,差得远了,却轻轻松松就把顾元朗给拿下了。

    这叫她如何服气,如何心甘?

    薛静妤越想越心塞,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。

    薛芳苓觉得这样的薛静妤瘆得慌,不敢再与她争辩,起身跑了。

    回到叶雨潇的住处,他们正在议论董礼开,大意是,顾衡隔空告的御状起了效,皇上派人来查董礼开,令他焦头烂额,上蹿下跳了。

    朝堂上的事,薛芳苓不懂,静静地等着他们说完,一面给叶雨潇诊脉,一面回禀了薛静妤的情况。

    叶雨潇对薛静妤并不关心,只要她能安安稳稳地待着,回头能全须全尾地返回京城就行。

    诊完脉,脉象平稳,薛芳苓无甚可说,忽然却想起了薛静妤的话,不由得道:“夫人,我的堂姐,以前不是这样的。难道她是因为开了济世堂,才性格大变,脾气暴躁?”

    什么性格大变,脾气暴躁,她以前多半就是个坏胚子,装着样子罢了。而如今种种失利,重重重压,让她没精力再装白莲花了,原形毕露了。

    叶雨潇从薄毯里伸出手来,抚了抚鬓边的碎发,唇边啜上了一丝冷冷的笑:“我这人向来心大,让我恨的人很少,你堂姐算是一个。她为了与我争斗,不惜败坏医德,罔顾人命,实不配当大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