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平：……
钟宛宛：……
皇帝有令，宛宛不敢拖延，三口两口将布丁吃完，那边一个魁梧的侍卫已经将热好的牛乳端了上来，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通红、气喘吁吁的苏侃。
早先放在瓷瓶里的牛乳被转移到了一盏小锅中，方公公在小方桌上垫了厚棉垫，侍卫小心将锅子搁在上头，两人恭敬退后。御书房的外间里便又只剩下皇帝、钟宛宛和依旧没喘匀气的苏侃。
皇帝看了苏侃一眼，宛宛觉得她似乎看到苏侃的腿抖了两抖，不过皇帝很快收回目光，他揭开小锅的盖子，问宛宛：“钟卿可吃过浮在上头的这一层奶皮？”
宛宛点头。小时候在蒙学有官府发的热牛乳喝，她们这些小学生最喜欢先挑出上头浮着的奶皮吃，口感像薄薄的豆腐皮，加一点点糖，甜而不腻，奶香浓厚。
皇帝轻轻摇动着小锅，看牛乳表面的薄皮泛起褶皱，堆叠在锅边，然后抬眼看向宛宛，眼里灼灼放光，认真地说：“想做牛角面包就要从收集这层奶皮开始。”
“这层浮起的奶脂就是奶油了。从奶油当中，我们可以提取出做牛角面包需要的黄油，也叫作牛油。”
宛宛对皇帝的说话方式已经有所了解，即使一股脑儿接连听到了好几个新词也没太大反应，只是乖巧等待皇帝下一步的解说。
苏侃就不同了，他连前头的什么什么包都没搞懂，这又是奶，又是牛的，陛下和少卿大人是在打谜语吗，他怎么听不懂？他左看看，右看看，感觉自己好像闯入了一个不该进入的世界。
皇帝大概也不打算给他解释，他顿了一下，突然道：“苏寺丞。”
“诶？哎，臣在。”
“趁现在还没放衙，你去趟良酝属，告诉他们，明日新挤出的牛乳不要酿酒，先全部搁好静置，后天一早将牛乳上头浮起来的油脂小心收起来，留作他用。”送进光禄寺的牛乳羊乳很大一部分用来酿酒或制成其他饮品，所以会统一先送到良酝署。
“然后你就不用再回来了。”皇帝半阖起眼，补充了一句。
听了这句话，苏侃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模样，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。
收集起了奶油，然后再从中得到黄油，之后呢？又和陛下口中的牛角面包有什么关系？
钟宛宛心里想着，脸上也带出了探究的神色。
皇帝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，眨眨眼，问她：“钟卿家里的鲜花饼是酥皮的吗？”
嗯？
钟宛宛不明所以，皇帝怎么又惦记上她家的鲜花饼了？但还是好好回答道：“哦，有时候也会做混糖的，不过大多是酥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