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春的热度没有持续几天,原本晴朗的天空就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了。

    气温降低,路上的行人都换上了长袖,包里也放着伞,预备着随时可能下雨的天气。

    云层积聚得很厚,一抬头就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。没有一片乌云,没有风也没有雨,只是白。

    白日里迫近的云层和刺眼的白色,让阿落想到电视上看到的监狱里的小白屋。

    阿落这几天都窝在家里。在这样的天气坚持开了几天超市后,还是受不了这份压抑感,灰溜溜地躲回了家。

    男孩没有联系阿落。刚开始的几天,阿落整天守着手机,调大了消息提示音。每次兴冲冲点开信息,收到的只有各个手机软件和商家的推送,气得她狠狠退订,却挡不住四面八方的推送。心情不好的时候,连一些小事都觉得应付不来。

    之后也没有期待了,代替的是后悔。

    后悔的不是做了,而是自己没能紧紧抓住。

    回看当初在软件上的聊天记录,男孩在说自己情况的时候,总是含糊不清,昵称也是一段乱码。他说自己不爱自拍,才发了从集体照的截图。

    阿落原以为是男孩比较害羞。

    这几天躲在家里,她不由得时不时去翻看男孩那张照片,对着一张像素很差的照片,一看就是十几分钟。

    越看越感到遥远,照片上是青春美好,而印象里是欲望沦陷,这本来是不可能会有交集的两人。

    一个星期了,还是没有收到期待中的短信。阿落有些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了,怎么会他如此念念不忘,脑中就自动回放那天晚上的场景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仅有一次的联系都如此不堪说出口,连回忆起来都感到深深的堕落。

    对方没有找她也是情理之中,毕竟主要过错不在她身上,况且谁遇上这种事还愿意见到肇事者,阿落觉得自己当初留下的纸条真是厚脸皮。

    虽然阿落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借口,只要轻轻松松理解了自己处境,轻而易举和自己的罪行和解了,心上尖刺深深的扎了进去,垂着条绳子,随着心脏朓动,末尾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摇摇晃晃坠着,总是很焦虑。

    阿落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盼望赎罪,或者说,比起赎罪更想要和那个男孩产生联系。

    老小区内房间与房间的隔音并不好,阿落醒来的时候正是中午两点左右,一般人这个点要么正上班,要么正午睡,湿冷的空气中只传来几声单调寂寥的鸟叫声。

    脱轨的生活是终日漫长的无聊与胡思乱想的烦闷。

    卧室的门窗紧闭着,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,想要隔绝来自外面的一切声音,切切实实的逃避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