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今,雷奥提斯说出来了,自然得让自己都倍感惊讶。

    “但如果想要拥护享有继承权的‘第三皇子’,让路卡继承皇位提升圣教的地位……所使用的方法又太过粗劣。让圣女毁谤路卡,与其说是想要拉拢,不如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如说,他们想孤立我。”路卡斯特一手撑着脑袋,一手顺着杯沿缓慢地画圈,“假设我真如圣女大人所言,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,两位哥哥会对我做出怎样的处罚?”

    “按照帝国法令,即便是皇族,强迫普通女性也是大罪,更不用说对方是国教重要的圣女。”雷奥提斯思考了一会,缓慢地说道:“如果得逞,当处极刑。未遂的话……想必也是个终身□□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后者,此时圣教以‘三皇子如在监所服刑,难免会有皇族犯罪定能有所优待的嫌疑’要求父皇将我送入圣教监管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算父皇不愿意,想必也会答应吧。”雷奥提斯苦笑道,“更何况……”

    “更何况恨不得立刻抹消这个污点的父皇,甚至会直接将我从皇家除名,撇清关系后再送到圣教吧。”路卡斯特停下手指,“这个决断是正确的,父皇想必知道你们要做什么,正尽可能于在位之时为你们铺平道路吧。”

    “路卡……”虽说路卡斯特的语气并没有特别的波动,但雷奥提斯还是皱紧了漂亮的眉毛。

    “当然,这是在我‘真的犯下罪行’的前提之下。”终于将摆弄了许久的茶杯拿了起来,路卡斯特喝了一口,眯眼笑道:“既然‘知道自己是无辜的’,坐以待毙就不是我的作风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得好。”霍克多尔绕过桌子,直接坐到路卡斯特旁边、狠狠地将人揽了过来揉他的脑袋,“这才是我们的弟弟!好了,说吧……你已经知道圣教为什么想要得到你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被揉得有点头晕目眩,路卡斯特努力地魔爪下挣脱之后,当场炸成了个鸡窝头,“不过在此之前请先告诉我,那家伙怎么还能呆在这里?”

    路卡斯特说的“那家伙”,就算没人去指也能知道,正是某个躲在一旁憋不住要笑的侍从。

    如果按照昨夜的计划,这位在皇子房间又是毁坏魔石,又是魔力暴走,虽然还没暴露,但终归还是干了破门而入这种大逆不道的事。如今,他不仅没有遭受开除、停职、降级等任一处分,甚至还啥也没有发生似的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侍候原主……简直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“殿下真是明知故问呢,显然有圣教的偏袒啊!”迪兰右手放在心脏上,有模有样地向路卡斯特鞠躬,“当然,是偏袒的我这个二皇子殿下的贴身侍从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雷奥,你应该好好管教自己的属下了。”霍克多尔眉间微紧,由于自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,身边的人自然也多属于寡言自律的类型。迪兰这种嬉皮笑脸侍从他没接触过,或者说,他第一次知道这名思维灵活的侍从会有如此表现。

    “反正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老老实实的我反倒还会不习惯。”路卡斯特眨眨眼,“看来圣教那边是担心雷奥哥只是意思意思罚我个禁闭,因此拐弯抹角地加点罪名吧。总之,昨夜都是我的锅咯?是我拒绝接受处罚,反抗负责监管的迪兰,才引起的一系列事故,对吗?但比起非礼圣女,这种小事故的罪名也太轻了吧……所以,主要还是卖雷奥哥一个人情,再降低点众人对我的好感度吗?”

    “虽然属下觉得,众人对您的好感度已经没得可降了。但您确实没有猜错……”迪兰虽然语气显得非常谦卑,但每字每句连在一起之后却格外欠揍,“话说回来,就昨夜而言,虽然前因后果对不上,但总体来说确实就是您闯的祸吧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雷奥提斯和霍克多尔异口同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呃,莫非两位殿下真以为,昨夜是属下魔力暴走吗……”迪兰突然委屈,“如果真是属下,属下哪敢理直气壮地在这里晃悠,肯定是当场在殿下面前五体投地、请求饶命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