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弥漫着浓稠的消毒酒精味道,护士在澡堂里追赶着咿咿呀呀的重症病人,灿烂的阳光从飘窗外斜射进来,照亮房间角落的浴室隔间,央禧微仰着头,闭眼坐在浴盆里,任由克劳斯在他头上抹出乳白色的泡沫。

    “嘶,”不经意间克劳斯碰到了颈后的痛触,央禧半睁开眼,似真似假地抱怨,“轻点,好疼。”

    “真疼的话,你就应该学会少违逆他,”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不顾打湿了的护工服,在他耳边低声笑道,“这次又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继父要来。”

    “似乎听你抱怨过。”

    光亮将央禧的乌瞳照出了些琥珀色,他的眼睛闪了闪:“那个人渣。”

    “他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他找了个男人来勾引我,”白瓷浴盆是狭窄的长方形,央禧的脚尖搭到浴盆的另一头,白得透明的皮肤上遍布着青痕,“我上当了,刚好被他带人抓了个正着,不然的话,”他垂着眼皮,翘起嘴唇,“我现在估计还在加州海岸线的夜店里,和某个美人共度春宵呢。”

    他结束上一个任务,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也刚好在那个节点。

    “真惨。”

    央禧不置可否地抬起头,倒仰着朝他扯了个微笑:“克劳利,你有车吗?”

    “有啊。”

    他用手臂勾住年轻人的脖颈:“带我出去吧,我受够这个鬼地方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能做这种事,”克劳利的笑容不变,继续轻柔地用精油按压他身上的伤痕,“院长会杀了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明明就很喜欢我诶,”央禧放轻了声音,配合着他沾着水珠的睫毛,看上去艳丽得让人无法拒绝,“上次我还看到你叫着我的名字自.慰来着,虽然我有点介意,但......随便吧,我也阻止不了,”见克劳利不为所动,他厚颜无耻地继续说,“求求你啦......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很软,如果刻意放低的话,纯到极致,还带着些引人心痒的媚意。

    “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是不可能的,”克劳利的动作微微一顿,隐约可以看到手臂上暴露的青筋,“不过,我倒是可以陪你出去玩玩。”

    央禧的眼睛一亮:“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这个星期五,在华盛顿有一场研讨会,院长要去参加,”克劳利不轻不重地用指腹在青痕上打着圈,听着面前人舒服的呻.吟,“预计他整个周末都会呆在那......把舌头伸出来,我给你上药。”

    央禧乖乖地伸出舌头,银色的舌钉在淡薄的天光下反射着光亮,带着些冰凉的刺激触感,就像只为主人摊开肚皮的豹猫一样,既叛逆又驯顺。